26、他們吻過月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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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、他們吻過月亮
劇組很快恢覆秩序，一切照常。
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拍攝的末尾，入了夏，天氣也熱了起來。
許成舟的殺青戲是他所飾演的臥底陳少興犧牲的那一場，他被炸藥炸得血肉模糊，江牧飾演的豐山海趕到的時候陳少興已經奄奄一息，最後陳少興將情報傳遞給了豐山海，然後死在了豐山海的懷裏。
因為是重頭戲，所以被排在了最後拍攝。
拍攝的時候，日色近昏，戰場的殘垣上硝煙味散，江牧渾身浴血地將許成舟從灰石裏扒出來，許成舟一心只想把情報告訴江牧，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密碼，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能說出口。
江牧輕撫著許成舟臉頰上的傷口，呢喃道：“你該有多疼啊。”
他說完，就抱著許成舟的屍體哭到不能自已，連場記的打板聲都沒聽見。
“再來一條，這個情緒給多了。”
一場戲，拍了五條都沒過，江牧每一條都哭崩了，最後一條，直接哭到聲音嘶啞，累到說不清臺詞。
喬希璇氣得在監視機器前摔了耳機。
“江牧，你這是死了兄弟，不是死了老婆，你要哭得悲憤，不是哀嚎，你要覆仇，不是殉情！”
江牧充耳不聞，只是緊緊抱著許成舟，許成舟覺得自己肋骨快斷了。
“江江，這條沒過。”
“江江，江牧……”
江牧豆大的淚水砸在許成舟臉上，許成舟一連叫了幾聲，江牧才堪堪回神。
許成舟看著那雙充斥著絕望和淚水的雙眸，沒忍住，輕輕吻上江牧的眼角。
還好外界喧囂，許成舟躲在江牧的懷裏，落下無人知曉的吻。
溫熱的觸感混著血腥的味道，江牧有些發楞，擡眼對上許成舟柔和的目光。
“成舟，對不起，我太入戲了。”江牧很少這樣失態。
“我知道，你今天狀態不對，我去跟喬導說一聲。”
許成舟從江牧懷中起身，江牧條件反射一般站起來，拉住許成舟的手。
“不要走。”江牧垂眸，幾近乞求。
“我馬上回來找你。”許成舟拍拍江牧的手，“放心，我不會不辭而別的。”
兩人僵持一會兒，江牧才放開許成舟的手。
這一幕自然被周遭的鏡頭捕捉到了，這裏視野開闊，除了劇組的工作人員，山上的代拍也肯定能拍到。
離場的序幕，就從一些捕風捉影的緋聞開始吧。
許成舟來到監視器前，將手裏的冰水遞給喬希璇。
“喬導消消氣，要不這條明天拍吧，我帶著江牧去放放情緒，他就是有時候拍戲太靠情緒沒有技巧。”
喬希璇剛要發作，許成舟指指桌上的通告單，上面寫著明天還有一些武打鏡頭和空鏡要補拍。
“換一下吧，我帶江江去散散心。”
喬希璇無奈道：“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。”
許成舟半開玩笑地說：“都記在心裏了，回頭殺青送你個熱搜。”
“這場甩到明天，先拍備場，順帶補幾個鏡頭，其他人先收工吧！”
喬希璇臨時調整了通告。
場務和現場導演忙忙碌碌，腳踩風火輪，主演們都陸續收工，只有江牧還站在原地。
大家都知道江牧狀態不好，沒人敢上前，許成舟急匆匆跑來，將人拖去卸妝。
兩人卸完妝，江牧徹底緩過勁兒來。
許成舟嗔道：“我又沒死，死了的是劇裏的角色，你瞎認真個什麽勁兒。”
江牧斂斂眸子，小聲說：“我知道，但我看到你傷痕累累躺在我懷裏的時候，我就止不住地難過，我控制不了自己。我知道戲是假的，可即便是假的，我也不舍得。”
“能不能專業點。”許成舟輕點江牧的額頭。
江牧反駁：“我只和你這樣，和其他人的時候，絕對專業。”
“那你忍住，等你好好拍完，殺青宴我們去一趟意思一下，就——”
“就怎麽樣？”
江牧貼近許成舟，手開始不老實地在許成舟腰間摩挲。
“這是在組裏。”許成舟連忙把江牧的手按住，“忍忍不行嗎？”
江牧在許成舟腰上掐了一把，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。
“那你說，殺青結束，我們去做什麽？”
許成舟柔聲道：“我看中一個山上的日式民宿，有榻榻米，有泳池，晚上還有燒鳥可以吃。”
“確實，該換換環境。”江牧調侃，“我們成舟，喜歡新鮮感。”
“那你心態調整好沒？”
“沒。”
許成舟狐疑：“到底為什麽？”
江牧摸摸鼻尖，小聲道：“我怕殺青回津北就不能天天見到你了。”
“就因為這個？”
“這個不重要嗎？”江牧義正詞嚴，“我可不要談異地戀。”
“我回津北的行程確實很滿。”許成舟垂眸，沒有直視江牧的眼睛，“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覺得我家怎麽樣？”江牧接過話。
許成舟不明所以，卻還是乖乖回答：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，搬來我家吧。”
“同居？”許成舟沒想到江牧會如此直球。
“嗯，我家夠大，想要親密關系我們就住一間臥房，想要獨處空間就一人一層樓，我回津北要處理合同的事情，沒什麽忙的，還能給你當司機。”江牧威逼利誘，難得用上撒嬌的語氣，“你也離不開我對吧？”
“嗯。”
許成舟猶豫片刻後，點頭答應江牧的提議。
江牧心裏的石頭落地，一掃剛剛郁悶不快的樣子，拉起許成舟的手就往外跑，“我帶你吃火鍋，吃完去公園散步。”
“我還得拿包！”
眼看就要殺青，不用刻意保持體重，許成舟和江牧吃得都有些撐了，又看了場電影，從市裏趕回來的時候，都已經快要十二點了。
公園裏早就沒什麽人了，只有蟬鳴蛙聲相伴，濕暖的風吹動著樹梢，揚起許成舟的衣擺。
許成舟閉起眼睛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，月光柔柔地灑在他的身上，他渾身像是裹了層白霜，白得透亮。
江牧擡起頭來看向夜空，長夜漆黑沒有星子，月亮倒是高高地懸在天上。他突然想起來許成舟之前一直當作簽名的那句話，他問道：“許成舟，你的月亮為你而來了嗎？”
許成舟聞言先是一楞，然後轉過身來看向江牧。
“沒有。”隨即他話鋒一轉，狡黠一笑，神神秘秘地說道，“不過，我吻過月亮。”
“年紀這麽大了，天天做夢的毛病能不能改改。”江牧無語問蒼天，他剛剛竟然還在期待許成舟能說點什麽正經東西。
“你不信？”
傻子才信，江牧沒應聲。
許成舟從包裏拿出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，“那你看好了。”
他將瓶子舉起，對準月亮，瓶中的水泛起波瀾，月亮的影子落在其中，許成舟墊腳吻上了瓶身，得意地沖江牧挑挑眉：“這算不算吻過月亮？”
江牧學著許成舟踮起腳吻上了月亮，也挑眉道：“那我也算吻過了。”
“幼稚！”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。
第二天，許成舟的殺青戲順利拍完，江牧還差兩場，許成舟幹脆坐在導演的監視器旁陪著江牧拍完最後的兩場戲，鏡頭裏的江牧換上了新的軍裝，烈日當空，他沖著當年的屍山火海敬禮，鏡頭拉遠，是華夏的萬裏江山。
最後一個鏡頭堪稱完美，一條過，導演興奮地摘下耳機，拿起對講機喊道：“《觀山海》順利殺青！”
又是夏天，他們從夏天開始，也在夏天結束。
許成舟拿著一瓶冰鎮雪碧喊道：“江牧，過來拍合照了！”
江牧笑著從陽光下奔跑過來：“來了。”
三個月的浪漫不過假戲一場，可他們在四下無人的曠野裏吻過月亮。
怎麽不算圓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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劇組很快恢覆秩序，一切照常。
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拍攝的末尾，入了夏，天氣也熱了起來。
許成舟的殺青戲是他所飾演的臥底陳少興犧牲的那一場，他被炸藥炸得血肉模糊，江牧飾演的豐山海趕到的時候陳少興已經奄奄一息，最後陳少興將情報傳遞給了豐山海，然後死在了豐山海的懷裏。
因為是重頭戲，所以被排在了最後拍攝。
拍攝的時候，日色近昏，戰場的殘垣上硝煙味散，江牧渾身浴血地將許成舟從灰石裏扒出來，許成舟一心只想把情報告訴江牧，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密碼，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能說出口。
江牧輕撫著許成舟臉頰上的傷口，呢喃道：“你該有多疼啊。”
他說完，就抱著許成舟的屍體哭到不能自已，連場記的打板聲都沒聽見。
“再來一條，這個情緒給多了。”
一場戲，拍了五條都沒過，江牧每一條都哭崩了，最後一條，直接哭到聲音嘶啞，累到說不清臺詞。
喬希璇氣得在監視機器前摔了耳機。
“江牧，你這是死了兄弟，不是死了老婆，你要哭得悲憤，不是哀嚎，你要覆仇，不是殉情！”
江牧充耳不聞，只是緊緊抱著許成舟，許成舟覺得自己肋骨快斷了。
“江江，這條沒過。”
“江江，江牧……”
江牧豆大的淚水砸在許成舟臉上，許成舟一連叫了幾聲，江牧才堪堪回神。
許成舟看著那雙充斥著絕望和淚水的雙眸，沒忍住，輕輕吻上江牧的眼角。
還好外界喧囂，許成舟躲在江牧的懷裏，落下無人知曉的吻。
溫熱的觸感混著血腥的味道，江牧有些發楞，擡眼對上許成舟柔和的目光。
“成舟，對不起，我太入戲了。”江牧很少這樣失態。
“我知道，你今天狀態不對，我去跟喬導說一聲。”
許成舟從江牧懷中起身，江牧條件反射一般站起來，拉住許成舟的手。
“不要走。”江牧垂眸，幾近乞求。
“我馬上回來找你。”許成舟拍拍江牧的手，“放心，我不會不辭而別的。”
兩人僵持一會兒，江牧才放開許成舟的手。
這一幕自然被周遭的鏡頭捕捉到了，這裏視野開闊，除了劇組的工作人員，山上的代拍也肯定能拍到。
離場的序幕，就從一些捕風捉影的緋聞開始吧。
許成舟來到監視器前，將手裏的冰水遞給喬希璇。
“喬導消消氣，要不這條明天拍吧，我帶著江牧去放放情緒，他就是有時候拍戲太靠情緒沒有技巧。”
喬希璇剛要發作，許成舟指指桌上的通告單，上面寫著明天還有一些武打鏡頭和空鏡要補拍。
“換一下吧，我帶江江去散散心。”
喬希璇無奈道：“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。”
許成舟半開玩笑地說：“都記在心裏了，回頭殺青送你個熱搜。”
“這場甩到明天，先拍備場，順帶補幾個鏡頭，其他人先收工吧！”
喬希璇臨時調整了通告。
場務和現場導演忙忙碌碌，腳踩風火輪，主演們都陸續收工，只有江牧還站在原地。
大家都知道江牧狀態不好，沒人敢上前，許成舟急匆匆跑來，將人拖去卸妝。
兩人卸完妝，江牧徹底緩過勁兒來。
許成舟嗔道：“我又沒死，死了的是劇裏的角色，你瞎認真個什麽勁兒。”
江牧斂斂眸子，小聲說：“我知道，但我看到你傷痕累累躺在我懷裏的時候，我就止不住地難過，我控制不了自己。我知道戲是假的，可即便是假的，我也不舍得。”
“能不能專業點。”許成舟輕點江牧的額頭。
江牧反駁：“我只和你這樣，和其他人的時候，絕對專業。”
“那你忍住，等你好好拍完，殺青宴我們去一趟意思一下，就——”
“就怎麽樣？”
江牧貼近許成舟，手開始不老實地在許成舟腰間摩挲。
“這是在組裏。”許成舟連忙把江牧的手按住，“忍忍不行嗎？”
江牧在許成舟腰上掐了一把，才意猶未盡地收回手。
“那你說，殺青結束，我們去做什麽？”
許成舟柔聲道：“我看中一個山上的日式民宿，有榻榻米，有泳池，晚上還有燒鳥可以吃。”
“確實，該換換環境。”江牧調侃，“我們成舟，喜歡新鮮感。”
“那你心態調整好沒？”
“沒。”
許成舟狐疑：“到底為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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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不重要嗎？”江牧義正詞嚴，“我可不要談異地戀。”
“我回津北的行程確實很滿。”許成舟垂眸，沒有直視江牧的眼睛，“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覺得我家怎麽樣？”江牧接過話。
許成舟不明所以，卻還是乖乖回答：“挺好的。”
“那就，搬來我家吧。”
“同居？”許成舟沒想到江牧會如此直球。
“嗯，我家夠大，想要親密關系我們就住一間臥房，想要獨處空間就一人一層樓，我回津北要處理合同的事情，沒什麽忙的，還能給你當司機。”江牧威逼利誘，難得用上撒嬌的語氣，“你也離不開我對吧？”
“嗯。”
許成舟猶豫片刻後，點頭答應江牧的提議。
江牧心裏的石頭落地，一掃剛剛郁悶不快的樣子，拉起許成舟的手就往外跑，“我帶你吃火鍋，吃完去公園散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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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就要殺青，不用刻意保持體重，許成舟和江牧吃得都有些撐了，又看了場電影，從市裏趕回來的時候，都已經快要十二點了。
公園裏早就沒什麽人了，只有蟬鳴蛙聲相伴，濕暖的風吹動著樹梢，揚起許成舟的衣擺。
許成舟閉起眼睛深呼吸著新鮮的空氣，月光柔柔地灑在他的身上，他渾身像是裹了層白霜，白得透亮。
江牧擡起頭來看向夜空，長夜漆黑沒有星子，月亮倒是高高地懸在天上。他突然想起來許成舟之前一直當作簽名的那句話，他問道：“許成舟，你的月亮為你而來了嗎？”
許成舟聞言先是一楞，然後轉過身來看向江牧。
“沒有。”隨即他話鋒一轉，狡黠一笑，神神秘秘地說道，“不過，我吻過月亮。”
“年紀這麽大了，天天做夢的毛病能不能改改。”江牧無語問蒼天，他剛剛竟然還在期待許成舟能說點什麽正經東西。
“你不信？”
傻子才信，江牧沒應聲。
許成舟從包裏拿出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礦泉水，“那你看好了。”
他將瓶子舉起，對準月亮，瓶中的水泛起波瀾，月亮的影子落在其中，許成舟墊腳吻上了瓶身，得意地沖江牧挑挑眉：“這算不算吻過月亮？”
江牧學著許成舟踮起腳吻上了月亮，也挑眉道：“那我也算吻過了。”
“幼稚！”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。
第二天，許成舟的殺青戲順利拍完，江牧還差兩場，許成舟幹脆坐在導演的監視器旁陪著江牧拍完最後的兩場戲，鏡頭裏的江牧換上了新的軍裝，烈日當空，他沖著當年的屍山火海敬禮，鏡頭拉遠，是華夏的萬裏江山。
最後一個鏡頭堪稱完美，一條過，導演興奮地摘下耳機，拿起對講機喊道：“《觀山海》順利殺青！”
又是夏天，他們從夏天開始，也在夏天結束。
許成舟拿著一瓶冰鎮雪碧喊道：“江牧，過來拍合照了！”
江牧笑著從陽光下奔跑過來：“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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